李美皆:林白早期创作中的自恋现象(5)

　　林白对N的爱本质上是一种性过誉现象,“在每一种爱的情形中,都存在着谦卑的特点,对自恋的限制以及自贬的特点,这种情况尤其容易发生在不愉快和无法得到满足的爱情之中,因为不管怎样,每一种性的满足总是会减弱性过誉现象”｡{12}但是,无法挽回的感情挫败使林白永远没有机会减弱和克服这种性过誉的影响和支配了｡“当我们陷于爱之中时,大量的自恋性力比多溢到了对象身上｡”{13}但是,“自恋本质上是力比多家族内方向的变化”,{14}即由对象力比多贯注而转为自我力比多贯注｡“自我中的力比多会在某些条件下如自身太痛苦或贯注力比多的对象丧失时,又回到自我｡”{15}在这种性过誉的爱情中,林白有大量的自恋性力比多消耗到了N身上,那么,她在痛定思痛时所表现出来的自恋可以看作对性过誉的爱情中损失的自恋力比多的补偿｡这也就是我们说她因爱情惨败而走向自恋的原因｡

　　林白的本文中有一个广义的“痴心女子负心汉”的原型,可以将它的外延扩展为“是女人就痴心,是男人就负心”｡这种原型中有她的代偿性自怜,体现在与她自己“傻瓜爱情”有关的创作及同性恋文本之中｡《子弹穿过苹果》可以看作她“傻瓜爱情”的隐性产品——“老木说我因为失恋才写这篇东西,这话有一定的道理｡”蓼对父亲的爱即影射了她对N的爱,这是林白的爱情自况｡《致命的飞翔》中出于女性情感的本能,北诺把交易性的性关系净化､升华｡但女人被辜负了,天性中的柔爱热情被毫不商量地蓦然冻僵,连最低的情感要求都不能满足,连起码的女性自尊都不能维持｡这可以推延为男性对女性的集体辜负,“痴心女子负心汉”的原型在其中也得到了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