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色彩与人生哲学——艾芜与许地山的“对话”(5)

时间:2012-12-21 20:34:32 来源:川北在线综合报道

  不仅对于现存的国家法律和道德体系,即使相对于1930年代及其以后以社会批判姿态出现的左翼意识形态话语来说,这些作品所表现出来的思想倾向,也带有某种程度的异端色彩。起码它不是规范的“普罗”话语,甚至也不同于新文学第一个十年表现下层民众生活的“血与泪的文学”。我们当然也可以从中搜寻出某些反阶级压迫或反帝讯息,比如有些篇章讲了旅店老板对雇工的剥削利用,缅甸的英国殖民者对当地汉族老板和傣族妇女的盘剥或侮辱。但南行系列小说中成就最高、给人印象最深的那些作品,其主旨却不在此,而在于表现某种生存哲学,肯定生命力的张扬。《七指人》实际表现的就是自然生命力的不可遏止。另外,被郭沫若称颂的《松岭上》结尾处关于“同情和助力,是应该放在更年轻的一代人的身上的”的观点,是对中国封建社会以来的传统伦理道德的反叛;作者为自我实现而离开父母远行,甚至20多年不回家探视,正与上述观点相关。

  这些南行题材小说虽然主要以作者亲身经历为依据,并没有虚构理想人物,但大多数论者仍认为带有浪漫主义色彩。这一是因作者选材的独特奇特,二是因作者并非客观冷静地讲述,而是将自己的倾向旗帜鲜明地表现在作品中,如他自己所说:“我也并不是平平静静着手写,而是尽量发抒我的爱和恨,痛苦和悲愤的。”(《南行记·后记》)他对于那些冒险哲学、强者哲学、“钻缝子”哲学持理解同情态度,但在小说中明确表示并不完全赞同:他终于没有去贩私烟,也看不惯老头子、野猫子们的残酷,认为跟随他们“并不是另一个新生活的开始”。他更没有去做偷马贼。虽然他人生哲学的第一课学的是人必须先吃饱肚子、处世需要奋斗,但他向往和追求的是真正的光明,不是苟且偷生。对于寸大哥,作者同情的成分似乎更多些:尽管他不愿困居一处,但决不为赚钱多而贩鸦片,也不去盗马,因为他不肯与过去的伙伴们为难。不过,对胡三爸式的快活乐观,作者既有所肯定,更表示出怀疑,结尾安排了他的横死,批评他“活得糊里糊涂”。其实,胡三爸的随遇而安哲学,未尝不和许地山笔下的尚洁惜官春桃们有些相似。只是青年艾芜始终持积极进取、崇尚反抗的人生态度,使他不可能接受这种哲学。《快活的人》可以看作与许地山小说宣示的人生哲学的一种对话,或是对于许作的艾芜式回答。

  艾芜一辈子都有一种漂泊情结,这反映出他对于人生的探索,始终处于进行时态。

投稿:chuanbeiol@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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