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作家阎连科:关注现实需要更大的才华(3)
重青:您是否会把自己的作品归为纯文学,我是指深入探索人的内心,以及小说形式这种意义上的纯文学?
阎连科:我们谈纯文学的时候是相对于通俗文学去谈,谈它的探索性。如果我们说的纯文学是延续当年先锋文学的、对小说形式本身和小说内容的探索,在一定程度上,《炸裂志》可能比这个意义上的纯文学更复杂、更丰富一点。它也探索语言,也探索小说内容、探索小说本身的各种元素,它也在探索现实。
重青:您曾说,“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一批作家,更见功夫的不是艺术功夫,而是正直心和良知”。也就是说,您首先考虑作品主题,而不是作品的艺术性,比如字词、节奏等审美性?
阎连科:完全错误。有的作家全部用力在文字上,有的全部用力在故事上。对我来说,任何一方面都是不可以放弃的,无论是文字还是形式、还是故事,乃至于小说的思维,你可以说它不是通俗文学,也可能不是你所说的纯文学,但是它是每一个方位都希望自己达到新的东西。这样的理解是对纯文学的狭隘的理解。
另外,我所说的正直与良知,其实是讲人格。
重青:最后的比拼是人格的高下,而不是作品的艺术性?
阎连科:简单地把文学作品理解为一种艺术形式是非常狭隘的。你有这样的艺术形式,我也有这样的艺术形式,但你没有这样的故事我有这样的故事,你说哪个写得好?
当你们都有很好的故事和艺术形式的时候,有的作家还有非常伟大的人格从写作中透露出来,这是一个更难的事情。尤其在中国,人格的独立显得尤为重要。
余华、贾平凹和我都在接近现实
重青:现在有很多作家、艺术工作者在关注当下,比如余华的《第七天》,贾樟柯的《天注定》,大家这样集中地关注,是出于创作者不自觉的表达欲望还是没有题材可写了?您怎么评价这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