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译者眼中的门罗

时间:2013-12-25 18:57:49 来源:文艺报

        殷杲,文学翻译,译过尤金·扎米亚金《我们》,W.B。叶芝《凯尔特的薄暮》《凯尔特乡野叙事:一八八八》,艾丽丝·门罗《爱的进程》《好女人的爱》等。

       深夜偶感:从哈代到门罗

       门罗获奖,译者也就频频被要求出来参与解读。这阵子,一直想找个作家来与门罗做对比而不得。前两天睡前看《哈代诗全集》,偶然翻到前言,不由得哑然失笑——“尽管对爱和生命有着本能欣赏,但哈代从未摆脱此种想法,即人是一个没有上帝、也没有目的的宇宙之进化过程中的不幸副产品,他的意识和逻辑能力本身,或许都反而让他拥有一种虚无感,徒增超乎其他生物的负担。”这不正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不断试图强调的门罗写作主旨吗?

       这样一来,顿觉哈代与门罗,一古一今,男女有别,竟有不少相似之处。两人都对人类心怀悲悯,成功轨迹也十分相似,都是怀揣写作之梦,天赋才华加上勤勉不辍,由业余起步,一路写进了传世经典之列。

       当代的门罗早已超越了哈代四平八稳、夹叙夹议的老式写法。对内心意识流的强调、人类潜意识的解密以及整体思路从宏大向细微的转向,这一切,都让现代人写作笔法更加自由多变,更加关注个体的琐细真实。从这个角度而言,从哈代到门罗,无论对自身的认识还是其文学质量,都已经历了水涨船高、不断进步的过程。

       然而,门罗并非科班写手,没有太多技巧创新的压力。她是真正出于写作欲望而写。诚如门罗自己所言,厨房里的女人们凑到一起,“我来讲个事啊……”往往就是一个很好的故事,而它背后总有一种热切的叙述本能在支撑。门罗的写作就是从这种原始欲望起步的。这种动力决定了门罗更多考虑的是如何理清思路,提炼出最希望表达的东西,讲好故事。

       所以门罗会给读者颇不同于其他现当代纯文学的感受:一切技巧均围绕叙事本身,像高超主妇厨房里的物件,各有用途,绝无虚设。如此一来,拿我们儿时读过的作家,比如哈代,来与她做比较,或许就不那么突兀了:他们笔下的故事都发散出质朴的光彩,提供阅读快感。两位作家的身上都闪耀着叙事性的光辉。

       因此,阅读门罗,时不时地会感到惊艳。那种无意假装高端、没有惊人炫技的文字,让你误以为只是在看一个写得不错的老派作家。你甚至还颇为自得,因为某些时候,似乎你对各路新兴文学理论和技艺的了解已然超过作者。然而,叙述低调地默默地前进,突然间,飞流直下,时空裂隙陡现,各种真相扑面而来。新锐作者们野心勃勃,用尽伎俩试图营造出的阅读体验,在门罗笔下就这样纷然涌现,她本人却仍旧不动声色,仿佛只是给你端上一盘寻常茶点。这提醒我们,出色的叙事,不以失去可读性为必然代价,是否完成了叙述主旨,是否成功地提醒人类认识自身与世界,才是成功与否的关键。

       成熟期的门罗:从容的疏离

投稿:chuanbeiol@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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