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李伟铭:文人画及其他(2)
李伟铭:可能在中国绘画历史中,所谓“逸品”、“文人画”都是出自业余画家之手,因为我也是业余画点画,所以有这种看法吧。我有自知之明,在画的过程中,经常感到力不从心;但画画对我来说毕竟是一种可以实现自我调节的业余劳动,所以又是一件赏心乐事。不管别人如何说,都是在鼓励我。我要借此机会,对所有关心我的朋友表达敬意、谢意!
新南方艺术:文人画重“意”,杜甫讲“意匠惨淡经营中”匠心独运,可回味无穷,您如何经营画面的“写意”性?
李伟铭:在中国绘画史中,“写意”是一个比较晚才出现的概念,在不同语境中可以有不同解释;但经常被援引的概念内涵可能是——简单来说,作画不受外部世界的拘束,一笔一划完全按照内心感受行走。在我刚进美院念书的时候,有一些学者正在致力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意象造型”理论体系,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在广美学报发表,表达不同看法。所谓“意象造型”,理论很虚玄;从认识发生学和知觉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个理论用来解说中国画学的特殊性并不可靠。无论从语言结构还是心理过程来看,“写实”和“写意”两者之间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每一位画家,在“写实”的同时也在“写意”,——换言之,“写意”的同时也在“写实”,完全与外部世界绝缘的“意”并不存在。就观者而言,我们在面对被界定为“写实”的作品中可能看出“写意”,在“写意”的画中也完全可以看出“写实”。我是利用业余时间画画,平时较少外出应酬,所以属于自己的业余时间还是不少,画也不少,“废纸三千”,一点也不夸张。放手画去,不用担心“评委”是否满意、是否入选获奖,是我的作画状态。在这一过程中,偶然有一些自己觉得比较可取的画留下来或被朋友拿走了;但事后特别是多年以后,看到自己曾经比较满意的画还是脸红,真的非常非常糟糕。